阴雨连绵的天气,水珠淅淅沥沥的打在车窗,落在心头。北京依旧是一座堵城,黄灯闪烁,滴滴的催促声不绝于耳。两个人的空间,除了空调暖风呼呼作响,只剩沉重的呼吸声。2012 年6月23日,第一次体会到失去的痛。医生冰冷的判决萦绕耳边, 习惯性流产,殊不知意味着长达3 年的失去。 2013年初,急切的备孕,半年无果。还是那个医院,还是那位医生,子宫内膜异位症,孕育困难。简短的几个字,将他的脸上了一层冰霜。6年的感情,在那一瞬间,像是不经意间开了口的酒精,慢慢挥散。婚姻于孩子面前,不过是可笑的陪衬。我于他,除了生育,还有别的意义吗? 6 月,初春,气温渐渐回升,心一如既往的寒冷如冬。试管婴儿是他对我最后的通牒。辗转3家医院,终定于上海。第一次去医院,独自一人、无人陪伴,被孤独感紧紧包围,与四周两人乃至三人的热闹格格不入。嘈杂的人群、一眼无际的长队考验着仅有的耐心,耳旁嗡嗡的议论声不断的冲击着大脑,等号的时间,漫长无比。轮到我时,已经下午1点半。 以前做过试管吗?没有。做过检查吗?没有。医生刷刷几笔,手中多了一摞检查报告单。从基础到特殊,零零碎碎几张属于他的。检查一个月,促排一个月,移植15天,历经3位医生,最终,一次的失败失去了我曾经渴望的婚姻。 直到离婚的那天,才发现或许心里早已建设起了重重墙壁。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,平淡的扫过一纸协议,笔尖一挥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自此,7年的爱,随着孩子的缺失烟消云散。 一个人的生活,走走停停。美国之旅,随心而遇、快乐至极。只是孩子,成为我那段人生留下的遗憾。原以为再也不会有弥补的机会,奈何老天总爱在几乎绝望的时刻还你一丝希望。和枫的相识,开启了我第二段感情故事。曾经铸建的高傲早已七零八落,留下的只剩侵蚀着身体的自卑。不能生育的女人是不完整的。曾几何时,被这句话洗脑止不敢提及。却因为他的一句话,彻底释然。两个人的婚姻,是因为爱。 和枫的爱情,完全没有来自家庭的阻止,父母给予他足够的尊重。他给了我足够的爱,从恋爱到结婚,从未提及孩子一事。2016年6月,婚后半年,我想,我会努力给他一个孩子。 二次的试管,是在16 年的冬天。北京的天空被雾霾填满,感受不到阳光。枫的工作一如既往忙碌。不愿让我独自一人面对,于是,我身边多了医助,去医院也不再需要排着长长的队,见专家成了家常便饭的事儿。促排、取卵、移植,从头到尾,只一位专家。彼时,我才明白,一个人爱不爱你,从细节上就能体现。或许前一段感情从开始就是错的。 16年的第一场雪下在11月中旬,白雪皑皑,京都在一夜之间被雪色覆盖。冷空气毫无预兆的突袭而来,身上却被暖意包裹,最终的结果在这一天揭晓。血值1203.2,双胎着床,一对小宝贝同时来到了我的生命中。难以言喻的喜悦化作泪水沿脸颊滑落,此刻键盘前的我,不知该如何用干枯的文字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。回首一路走来,唯有感慨,试管最初的理由该是爱,而不是单纯的传宗接代。孩子是将两人骨血相溶的宝贝,没有爱,又谈何骨血相溶。希望,好孕传遍每一个有爱的家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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